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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北殇

第二十二章 王家汉将

“身无彩凤双飞翼,心有灵犀一点通……”

今日,崔泷也不抚琴了,只是反复地念着这两句诗兀自发呆,一向善解人意的明姬此时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虽知此事或与那刘威有关,公子的神色时而目露精光,时而犹豫不决,绝非那等痴男怨女之态。

崔泷沉思的时候,一向不喜人打扰,明姬只好陪在一边拨弄熏香。

“并非天定,却要人寻?寻得什么呢?”崔泷就这样时而沉思,时而自语一句。

此时天下纷争,常常是一家兴起,却极盛时期而亡,各朝各代立国时无不是强横一时,灭亡时却兵败如山倒,反观晋朝,看似羸弱,却守着半壁江山近百年,刘宋篡位之时仍然对北方保持攻势,眼下大魏虽强,却未必不是一个前秦。

这天下大势,当事之中便是高官显爵者也无几人能算得准,崔泷却能犁得清,一方面是因为饱读诗书,另一方面便是自小无人管束,常年行走于各地,耳熏目染下,看得反而比朝堂更为通透一些,若是生为男儿,出将入相也未可知,只可惜是个女儿身。

南**时期女人地位虽然不像明清时那么低,却也做不到男女平等,崔泷生为门阀家的女儿,地位最多也就比普通人高一点儿。

寻常富贵人家至多不过让女儿学几样才艺,但是崔泷却有一颗不安份的心。

崔泷上有一兄,兄长迎娶太原郭氏为妻,大族联姻本是好事,可惜,这个哥哥却是傻的,崔浩不仅不喜,甚至连名字也不愿意提,以至于崔家仿佛没有这个大郎一样。崔泷则不然,这个小女子从小便聪慧异常,时有惊人举动,崔浩是个无神论者,她却烧香拜佛,崔浩喜致敬守虚,她偏爱热闹,崔浩视金钱如粪土,她却干起了商贾勾当,士农工商,四民之末,崔浩没和她断绝父女关系,已是算得上父女情深了。

自九岁起,崔浩便对他的事不闻不问,便是与范阳卢氏的婚约也搁下了,不想这崔泷九岁开商号,闯遍大江南北,十二岁建部曲,打造精甲铁骑,十五岁已经富可敌国了。

私藏军械乃是重罪,这等举动自然惹来朝堂非议,有人上书弹颏崔泷举兵谋反,皇帝一听行事者居然是个小女孩儿,一时间哭笑不得,反而训斥了那大臣一顿,从此达官显贵之间又多了一笑谈。

连皇帝都纵容,崔小娘子更是不得了,铁骑加持,以武行商,纵横大江南北,无往而不利,谁也不知道她的财富有多少,只有崔泷手下干将能猜到一二。

崔泷并非偏听偏信之人,也不会如常人般视天师为神仙,但是天师一番言语却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,这倒让她心潮涌动,看着刘威留下的两首诗,当时只是觉得此人确实有才华,现在想来他的才华很是古怪。

“明姬。”思绪中,崔泷突然开口。

“公子何事?”

“据你观之,这刘威是何等人。”

明姬思前想后说道:“小小年纪有此才华确实可嘉,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什么?”崔泷言语间没有一丁点女儿作态,话语甚是决绝。

明姬皱起眉头,说道:“说不通。”

崔泷抢答道:“明明诗才横溢,却偏偏不会写字,明明见多识广,却不知姐为何意。”

此言一出,明姬头捣得如小鸡吃米般:“对对对,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
崔泷随手拨弄一下琴弦,七弦琴发出“铮”的一声,在室内回荡好久,她咬着牙,目光锐利,说道:“要么是他故做姿态,要么就是他真的不是这天数中人!”

此番论断却是让明姬大为惊异,这下底下还有人不是老天能定下的?

“令崔大准备马匹,本公子要出行!”

“去哪里?”明姬瞠目皆舌,方才还安安静静的公子,突然间神情大变,说走就走。

“晋阳!”

……

崔泷梳上男装发髻,一袭靓蓝色绸装,腰间扎着武士犀带,配上一柄朴实无华的佩剑,足蹬牛皮小靴,远远望去,真不知是谁家贵公子。

崔泷出行有时大张旗鼓,如先前般铁骑护卫,有时轻车简从,便如今日般,只带上崔大和几个随从便匆匆上路了。

明姬体弱,骑不得马,只得催着马车夫快点跟上,马车如何跑得过骏马?她只能看着崔大公子的背影,望洋兴叹。

匆忙出行对这位女公子来说也是常事,家仆们早安排妥当,已提前探路,在沿途布置安排。

崔泷一行六人快马加鞭直奔北二门,却不料兵士守备森严,被告知清街。

“这是什么大人物要来?”崔泷问道。

“洛城镇将走马上任,途经邺城。”那士兵见他一身贵公子打扮,又有护卫相随,认定是哪家公子,这才相告。

“洛城镇将?”崔泷迟疑着,这位女公子的商机来源皆在朝廷中枢,发布什么指令必须第一时间知晓,有的时候她的信息比朝中大员得到的更快、更全,但是这洛城镇将是何人她却不知。

“不知是哪家将军?”

“上官未曾告知姓名,我等只知是员汉将。”

“汉人领军啦!”这消息不啻于一声惊雷,自北魏立国以来,汉人可以做文官,却绝对没有做武将的,突然派一汉人做镇将,莫不是这天真的要变?

邺城中迎接者甚众,来人都是轻车简从,一驾小马车,带了几个家仆护卫缓缓从北门行至东西大道,邺城镇将未亲身前来,却也派了代表,汉人士绅迎接者甚重,看得出这消息对他们而言也是看得极重。

来到迎接车队前,一位戴着黑色朝冠,身着黑底红纹官服者走下车马,此人三十几许年纪,留着黑色髯须,只见他不紧不慢来到人群前一一施礼。

“姊夫!”崔泷看清来人后惊叫一声,拨开人群直奔来人跑去。

此人一愣,转头望去时,崔泷已跑到身前,摸着他一身官服叹道:“不想姊夫今日如此威风。”

来人正是堂姊的夫君,姓王名慧龙。

说起此人身世却是令人心酸,十四岁时遭遇东晋太尉刘裕灭门,渡江投奔后秦。刘裕灭后秦,他再次出逃,奔至北魏,后来刘裕坐了皇帝,这家仇更是难报。

“姊夫怎么当上镇将了?”崔泷像个小喇叭筒一样不停地问着。

崔泷一身男装,王慧龙初时并未认出是谁,待听得她口中不停称姊夫,再细听这莺莺小女儿之声方才恍然大悟:“原来是小妹,长这么大了!”

王慧龙迎娶崔浩弟弟崔恬的女儿,两家算是姻亲,当年见面时崔泷还是个小女孩儿,加上常年在外跑,倒也不曾见过几面,如此崔泷识得他,他却是半猜半认。

“你这身打扮……”王慧龙亦是聪慧之人,话一出口便已猜得大半,女子家在外,扮作男装安全些,便不在追问。

姊夫和妹妹谈话时间有些长,一时间冷落了官场士绅,不过好在人家是亲戚重逢,加之崔家也是当世大家族,众人不好说什么,王慧龙却觉得很不好意思,忙说道:“待我先行处理公事,晚些再去寻你。”

崔泷点头称是,道:“晚上洛水阁为姊夫设宴。”

“回去!”别了王慧龙,崔泷带人往回走,路上吩咐道:“崔大,立即派人通知沿途,务必拖住慕容家商队,切记,不可用强。”

崔大应下后,连忙将话传达给一手下,那人飞马便向城外奔去。

明姬此时方匆匆赶上,却见崔泷带着随从往回走,满头雾水道:“啊?回却?又不走啦……”

崔泷不走了,洛水阁便开始忙活,里番清理一番后,又把所有的灯都挂上,崔泷也换下男装,着上一身华服,就等着自家姊夫前来。

申时,王慧龙的家仆赶车驾到达洛水阁大门前。

洛水阁的饭食是邺城首屈一指的,此刻酒宴早已备好,主客刚一就座,便铺满一桌,崔泷本是主家,却将姊夫让于主位以示尊敬,寒喧几句后开始用菜,王慧龙掂着筷子,却是下不去筷。

“怎么?不合姊夫口味?”

王慧龙叹着气说道:“我曾发誓,鞭尸吴市,戮坟江阴,以报灭家之仇,平素布衣蔬食,不参与喜庆之事,唯恐消磨了志气,今日这饭菜太过奢靡了。”

崔泷知晓原委后笑道:“如今姊夫出将,如此殊荣,放眼大魏,汉人中只有姊夫一人,此等饮食已是简约了,姊夫该当保重身体才是。”

“虽为镇将,大仇却不得报,慧龙深以为憾。”

崔泷夹了一块紫茄,吃了一口后道:“刘裕虽死,刘宋仍强,若要达成姊夫宏愿,非灭刘宋不可。”

“话虽如此,姊夫这手下只有兵马三千,多是随我逃往北地的荆州旧部,兵甲装具破旧不堪,此番南征怕是无甚作为。”

崔泷道:“洛阳尚在征战,姊夫这洛城镇将怕是要自己打下来吧。”

王慧龙一脸苦笑道:“正是如此。”

崔泷面带微笑道:“若是姊夫不弃,小妹愿为臂助,小妹家产颇丰,姊夫但有所求无不应允。”

王慧龙也笑了:“军中之事岂是玩笑,大军未动粮草先行,这消耗可不是小妹一人的身家担得起的。”

崔泷不以为然,说道:“小妹这些年经营,家中余粮尚有万斛,支应姊夫那些兵马倒还轻松。”

王慧龙仿佛不认识她一样,眼瞪得如铜铃般,半晌没说出话来。此时的一斛约等于60公斤,一年便是60万公斤,如此庞大的粮食储备,便是寻常的府库是比不上的,也无怪乎见多识广的王慧龙也会震惊。

崔泷仰起头颅,一脸自豪之色,道:“另有铁骑五百,可供姊夫驱使。”

此话一出,已不是震惊可以形容的了。

“五百骑兵皆是具装,不需要姊夫另配兵刃。”

“你这是……”这小妹如何有这庞大家资,王慧龙实是想不通。

“崔大!”崔泷吩咐道:“明日着车载一百斛粟米送入洛城镇将军中,令崔七率铁骑五百,于城南三十里等候。”

“领命。”

一番对话下来,王慧龙已是瞠目结舌,手中不自觉地端起酒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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